一根黑色细绳在白新的左手腕绕了三四圈,衬得皮肤更白,凸显微微隆起的腕筋,让人想把他的手递到嘴边亲吻。

    只是绳子上拴着的硬币太碍眼。

    “太俗了?”

    郑俊微愣,抬头看向白新:“没有,很适合你。但是为什么突然把它做成手链?”

    “今天付钱差点弄丢,想想还是戴起来保险。”白新摆弄着火锅店的计时器,还剩两分钟,就能达到汤底的最佳饮用口感,“原本想戴在脖子上,但是做爱会碍事,突然掉到胸口上很凉。”

    郑俊垂眼失笑,食指在鼻子下面左右摩擦:“这是公共场合。”

    “一直都是公共场合,为什么今天这么得意?”两人的脚在桌面下相互贴着,白新稍稍摆动脚掌,一敲他的鞋跟,“郑老师又想什么呢?”

    郑俊深吸一口气,从怀里拿出便利贴撕下一张,贴着桌面推到白新面前:“别戴。”

    白新抬起眉毛:“嗯?”

    “这是马克送给你的吧,不管有什么重大的意义,你可以留着它,但是别戴。”

    “这么重要的东西……”

    郑俊几乎可以肯定心脏骤停了。

    “怎么可能是他送的。”白新用拇指摩擦硬币,笑道,“这是父母给的纪念品,马克的角色顶多是越洋快递员。”

    “对不起。”郑俊看起来想把头埋进沙子,“对不起,又乱吃醋。”

    “没关系,郑老师的醋味好闻。既然你许愿了,”白新解下绳子,捏住硬币递给他,“我不戴了,交给你保管。”

    郑俊伸手碰到硬币,稍一退缩,接过来握住:“谢谢。”

    计时器在此时响起,服务生三两步走过来盛汤,两人就在他胳膊的空隙中无言对视。

    果然是恰到火候的口感,细而不腻,醇而不厚。

    “我父母用这枚硬币提醒我,我们没有选择权。”白新给两人盛出第二碗汤,把涮料加进火锅,“放在我们那一行,也只能想到这种寓意。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手中的硬币没有正反,两面的图案一模一样,所以抛硬币毫无意义。想到白新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身不由己,郑俊张了张嘴,说不出什么,只是给他夹肉。

    白新照单全收,扔进蘸料裹上厚厚的一层:“它寄过来那天,我让你猜人头还是鹰,你猜是鹰。记得吗?”

    “记得。”郑俊还在心疼,但白新的吃相总能让他微笑,“你告诉我押人头比较好。”